在南阳郡守身侧打听消息,“李相可听说了什么?”
南阳郡守摇了摇头。
“那位没有什么高见?”
大臣所指的就是黑衣人,但无论是琅玕还是无量,南阳郡守都好几日不见,连埋伏在宫中的死士也没有任何消息传回来。他自然只能愁眉道没有。
众人无奈摇头,“陛下起势时人族强大,现今人族风雨飘摇,陛下如今怕是也……”众人互相看了看,在对方眼中都找到了自己的想法。
大臣按级别大小排位走进皇帝的福乐殿。
殿里雕梁画栋,金碧辉煌。
南阳郡守排在第一位,他垂首进去时,只听见皇帝“哼哧哼哧”的喘气声,他声音极其粗重,像是破风箱,随时都会一口气喘不上来。
他心里疑惑,皇帝如此,如何传达需要见大臣的指令?
殿内没人讲话,本该通报的近侍也不见踪影。
南阳郡守忍不住抬头。
皇帝黄色锦服下空荡荡的,像只枯木做的傀儡,浑身干瘪。
视线上移望见那张脸,脸皮趿拉着,眼球深深凹陷,紧紧盯着南阳郡守,眼里不是上位者的威严,而是疲倦混着悔意。他嘴型缓慢地动着,像是要说什么,却说不出口。
南阳郡守却看懂了,“快——跑?”
他倏地皱眉,刚想开口让大臣先行离开。只听见最外围的大臣发出惨叫:“啊,救命!有怪物!”
人群推搡着,不少大臣被一推一个踉跄,跌坐在地上半天起不来,时不时被踩上几脚。
哀嚎声充斥着庄严大殿。
南阳郡守大步向前,挤出人群,终于看到那群怪物。
他曾经在百鬼迷宫地下见到过,似人非人的起尸。殿前空气上站满了起尸,满满当当地,一眼望不到头。
殿外的起尸站着不动,刚才造成殿中巨大混乱的是闯进来的两名起尸。他们嘴角挂着血,身前地上是一具被啃噬了一半的红衣大臣尸体。
他们像是有人控制着,耀武扬威地在人群前逡巡着,不再伤人,反而时不时做出些吓人的动作,饶有兴趣地看着被吓得哇哇叫的人群。
南阳郡守扬声道:“不知来者何人?集我等于此,所谓何事?”
那两名起尸闻声看向人群前方的南阳郡守,他们歪了歪头,像是不明白这人怎么不害怕。
回答南阳郡守的,是门外起尸齐齐向前一步步地走,逐渐逼近大殿。
门内大臣们被吓地大喊大叫,早已没有之前那副自视甚高、翩翩君子模样。最前面的一位三十来岁的红袍官员,一把拖过跌到在地、没有抵抗力的青袍小官,扔在门口,他道:“你们吃他,吃他。”
人群死寂,只听见红袍官员荒谬的话:“我是国之栋梁,他是青袍,官级最小,吃他吃他!放过我!”
屋内的起尸顿了顿,像是收到命令般,走向地上的青袍,又经过,反倒一把拉过红袍,扔在门外的起尸群里。
红袍的惨叫声响起,又渐渐消失。
殿里再次死寂,直到地上那位青袍颤声道:“他们要吃官位高的!第一个被吃的是右相!”
人群嗡嗡声不断。
南阳郡守看着眼前的闹剧,觉得荒谬至极。起尸背后之人,在拿他们当猴耍。
如此荒谬的想法,却有数十人朝他看齐,他是左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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