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出息。”
岑迎春轻哼一声,下地带上大敞四开的屋门,打开板箱,拿出一身干净衣裳换上。
“这都啥啊,这么丑。”
岑迎春不满地扯扯蓝底碎花褂子肥大的腰身,甩甩黑色直筒裤松松垮垮的裤腿,满脸嫌弃。
知道这会儿衣裳土气,可也没想到会土气到这地步,明明电视里放的那些年代剧,女演员们一个个打扮得也都能看。
回头自己做几身衣裳穿吧,弄得时髦点,这真不行。
缝纫机好像被娘家要走了?
没错,就是被她妈要走了。
还有自行车手表收音机,齐齐整整的三转一响,全被她妈一锅端了,说要留着给她弟娶媳妇使。
岑迎春皱眉,记起那个满是嘲讽意味的“扶弟魔”,心里犯起嘀咕。
她好像是有点太惯着娘家人了。
连外人都瞧不过眼,都不顾忌死者为大的规矩,站她病床床头就当面笑话起来,也难怪儿女们都有意见。
这回又是因为啥闹起来的?
岑迎春按着抽疼的额头,脑子里乱七八糟的记忆像是被猫玩乱的毛线球,得耐心地抽丝剥茧找线头。
是了,上学,她把儿子上工农兵大学的名额让给她弟了。
气得文钟跟她大吵一架,愤而离家,再没回来过。
这还真是,自作自受。
偏偏上辈子她弟那个没出息的,最后也没落着好,被人告发考试作弊,补考没过,直接被学校给退回来了。
白算计一场。
她弟回家来还埋怨上了她,连她爹她妈跟着一起骂她,非要她找婆家要说法,其实就是要好处打秋风,最好能补给她弟一个前程。
她婆家人那能答应?又不是冤大头,更何况她儿子那个苦主还在那头住着,不记恨他们就不错了。
偏偏上辈子她跟中了邪似的,还真开了这口,可想而知没落着好。
最后闹得儿女离心婆家不喜,娘家还不满意,她两头不是人。
啧,这破弟弟不能要了,也不能再惯着她爹妈了,忒不省心。
说曹操曹操到,屋门啪啪被拍响,传来岑继业的大嗓门:
“大姐在家么?大白天的插什么门啊,别是在家偷藏汉子了吧?”
岑继业自以为幽默地呵呵笑两声,整整的确良衬衫的领子,一脸的春风得意。
他现在可是大学生,跟泥腿子不一样!
“舅你小点声,我妈气正不顺呢。”
人小腿快的文毓飞快打个来回,没完成任务怕回家挨批,正搁大门口琢磨词儿怎么应付她妈呢,就瞅见她舅个大傻子跑上门来火上浇油。
这不是现成的出气筒吗?
文毓眼睛一亮,亲亲热热凑过来,一副哥俩好地压低嗓子告密:
“舅,我妈这回病得可厉害了,都不骂人了!我给端杯水,她还跟我说谢谢,你说吓人不。舅你当心点,我觉得我妈可能在憋个大的,你别撞木仓口上。”
岑继业想起他姐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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